这样一位学生进了大学会是什么样?我想,会不会给大学教师形成巨大的压力?近年高校教师不断批评中学教育,但一些大学教师在忙些什么,他们是怎样做“科研”的,好像也不是什么秘密。
有位教编剧课的大学副教授责怪学生缺乏文学素养,忿忿地问:“你们中学语文怎么不教文学?”我反问:“你离开中学也只有15年,你的语文当时怎么学的,还记得吗?”副教授有点恍惚,说,他真不记得高中时代读过什么文学作品了。——他是应试教育喂出来的那代人,没有“青春阅读”的阶段,他竟然忘了。现在,他的学生也一样不知道“剧本”为何物,同样没有具备基本的审美能力;他们看过一些根据中外名著改编的连环画,进入中学之后就没怎么读过书。这位副教授说,学生交来的作业他不愿看,因为他们“提不出问题”,他们总是急切地想知道“参考答案”。作为一名文科大学生,他们缺少应有的阅读积累,达不到教学要求的最低线,因此副教授的编剧课就没法上起来。我和他的感受略有不同,——我遗憾的是,这位大学教师在应当大量阅读的年龄也曾“营养不良”,他的判断至今仍然不够准确;作为教师,他不仅缺乏教育智慧,不了解教学对象,甚至也不了解自已。
对一生的生活品质而言,一个人早年的阅读经历非常重要,然而在一个极端功利的社会,不可能有对未来负责的教育。
阅读的差异往往在童年就出现,但这时毕竟还来得及补救;如果这种差异继续存在,成年之后差距便会逐渐变大。需要指出的是,这种差距并非现实社会的“成功”与“不成功”,——当今人们通过各种途径了解富裕阶层的“发展状态”,可以看到,中国权贵与富豪的真实学历往往并不高,即使有了所谓的“社会地位”,往往也并不具备文明社会所需要的智慧。
儿童时代的阅读,就是播种,精神的播种:人性的种子,爱与智慧的种子。这一时期通过阅读培育出的求知欲和对世界的好奇心,将会影响人一生的志趣。如果基础教育太讲“实惠”,没有了梦想,他以后一定飞不高,甚至根本飞不起来。